Xunzi's Critique of Legalism

Abstract

《荀子》有句著名主張：「有治人，無治法」（《荀子‧君道》）。本章將 這一主張置於先秦晚期的「法家」思想脈絡中，將它解讀為對法家的一種批 判之基礎，並闡明它對「法」惑「標準」（standards）、規範、法律及制度之 運作所抱持的深刻見解。法家思想試圖透過建立一套明確的、精準的行為標 準之體系，來達成治理的無偏私性（impartiality）與一致性（consistency）， 並透過獎勵合作與懲罰失敗，來消除人類判斷及動機之不可靠所帶來的風 險。《荀子》提出強而有力的論證，駁斥企圖建立上述體系的想法，並強 調倫理專技（ethical expertise）、權衡（discretion）以及品格，在包括法治 （rule of law）在內的任何制度之運作中的核心地位。荀子認為，唯有透過讓 具備資格的各方人士，針對法制或其他標準的含義及其應用進行公開的、批 判性的討論，才能達成治理的無偏私性與一致性。本章的結論是：《荀子》 用以反對法家的論點，至今依然適用，並且它們有助於解釋當代體制的敗筆 所在。儒家傳統對於道德教育在公民制度之存續上所起的作用的強調，即使 其具體內容可能不合於今日，從形式來看仍然具有現實意義。